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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系,我會好好守著這個家,等你願意回來的時候,這裏還是和原來一樣,什麽都不會改變!”

吸了吸鼻子,梁初塵收拾好情緒,將事先準備好的紙箱展開,一件件物品整齊的擺進箱子,每整理一件,她的腦海裏就會浮現出一些畫面。

喜悅的,傷感的,痛苦的,搞笑的……

原來,這個家的記憶那麽多,盡管她是個‘非法入侵者’,姐姐和媽也同樣給了她一個健全又飽含了酸甜苦辣的年少時光。

這麽一想,她並沒有和任何人不同,她的人生也一樣很完整,媽媽在最後的時刻也沒有再恨她了呢。

梁初塵吸了吸鼻子,聽到樓下傳來開門的動靜,擦了擦眼淚出去察看。

“這套房子是眼下最實惠的,六室三廳二衛,實用面積足有330平,一口價只需要四百萬!”

“四百萬,這裏頭的裝修很普通嘛,也不算新了,裏頭的家具也都不是什麽高檔貨……”

“嘿嘿,這是人家開出的價格,如果誠心買的話,可以跟房東議價!”

“房東為什麽賣房子?是急需用錢嗎?”

“對,也可以這麽說,總之這房子是這小區裏性價比最高的,我做這行這麽多年,絕對是把最實惠的房源介紹給我的顧客……”

梁初塵急急從樓上下來,皺著眉問:“你們是什麽人?”

中介狐疑的看著她:“你是這家的租客嗎?我們是來看房子的,房主沒告訴你這房子要賣?”

梁初塵眉頭緊皺:“是誰委托你賣房的?”

難道是姐姐?

媽媽剛剛過世,她連人都沒有出現過,就迫不及待要賣房子了嗎?她不是說不缺錢嗎?

不,一定不是她!

中介推推眼鏡:“這位小姐,難道你是房主嗎?”

梁初塵剛想回答,想起宋慧玲的安排,只得搖頭:“不是!”

“你住在這裏?”中介又問。

梁初塵搖頭。

中介神情一松:“抱歉,我們不能隨便透露房東的信息!”

梁初塵咬牙:“這是我家,雖然房子不在我名下,但沒得到我的允許,誰也賣不了這房子,你回去告訴你的委托人,如果她要賣房子就親口來對我說!”

“喲,有人來看房子了呀!怎麽樣?買不買,誠心的話價格好商量的。”林鳳仙扭腰擺臀的走進來。

中介一見來人,立即迎了上去:“宋太太,賣這房子你跟家裏人都商量過了嗎?我們可不想到時候有什麽糾紛!”

“當然都商量過了,這房子已經沒有人住了!”林鳳仙說得一臉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梁初塵氣極,走上前去冷笑:“舅媽!”

“唷,你啊!”林鳳仙一見是她,完全沒有好臉色,“你在最好,我正要跟你拿房產證!”

“房產證?”梁初塵表示不能理解,“我憑什麽把房產證給你?”

林鳳仙瞪大了眼氣笑道:“憑什麽?就憑你媽生病期間花了我們那麽多錢,你可別想抵賴,我那都有銀行匯款紀錄,前前後後加起來,至少有一百五十萬,現在你媽沒了,當然要拿房子抵債,怎麽?你現在不會不認帳吧?”

無恥!

媽媽治病的錢,明明是水泥廠的分紅,什麽時候成了欠債了?

梁初塵費勁的忍耐,不想在眾多外人面前跟她起沖突。

“我去找舅舅!”

這個女人不講理,她總得去找個講理的人。

林鳳仙一聽,立即沖上去阻攔:“你又想去我們家惹事生非?休想,這房子我說賣就得賣,你要是不同意賣,那就寫欠條替你媽還債。”

梁初塵格開她,繼續往前走。

林鳳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往後扯,意圖將她推倒在地,卻不想梁初塵只消一個動作,就先一步將她的手腕反制在背後。

“舅媽,我們家有沒有欠你家的錢憑你一個人說了不算,賣房子這麽大的動靜舅舅是一定要知道的,否則到時候你拿了錢去養小白臉,舅舅豈不是要戴綠帽子了?”

“什麽小白臉,你在胡說什麽,我、我撕爛你的嘴!”林鳳仙動彈不得,氣得大叫,“放開,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就報警了!”

梁初塵冷笑,放開制約著她的手。

林鳳仙痛得呲牙咧嘴:“梁初塵,你個沒良心的野種,你敢對我動手,信不信讓你吃上官司,我告訴你、你囂張不了幾天了你,你媽已經不在了,你的那些破落事兒,我再也沒什麽顧忌了。”

梁初塵眼眸一暗,直直往華庭常青墅108號別墅走去。

林鳳仙的臉上閃過一陣心虛,眼珠子轉了個圈,立即小跑著走到梁初塵前面,先她一步跑回家去。

097:怪我自己沒見識

華庭常青墅 108號別墅

宋家客廳沙發上,年過半百的男人垂頭喪氣的坐著,邊看著招聘報紙邊嘆氣,最後憤而合上,按著泛痛的額頭閉目凝神。

自建成水泥廠買掉,宋建成一直沒有找到工作。

拿著N年前的大專文憑,在這個高科技橫行的時代居然只能被安排搬磚。

他不至一次後悔做了那個草率的決定,在得知慶豐買走水泥廠開設了攪拌站,生意興隆之後,心底不由對促成這次交易的梁初塵也有了怨氣。

如果不是小塵動作那麽快找到買主,他會有更多考慮的時間,多考慮考慮或許就不會賣了,努力多跑幾家攪拌站,或許這會兒生意已經好回來了。

“老公!”

正當他愁眉不展思緒萬千之際,林鳳仙抽泣著跑了進來:“老公,這次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居然敢往我身上潑這樣的臟水,我真的不想活了。”

宋建成眉頭皺成了山丘:“又怎麽了?一天到晚不是跟東家鬥就是跟西家吵,你不嫌累我聽著都累了。”

林鳳仙哭鬧:“老公,你都沒聽人家說是什麽事就怪我,難道在你眼裏就只有我會惹別人,別人不會來招惹我嗎?”

宋建成用力的揉著太陽穴:“那你說,這次到底是誰惹了你?”

“舅舅!”

宋建成尋聲望去,就見梁初塵立在宋家門外,嚴守自己的諾言,沒有踏入一步,他立即起身走了過去:“小塵!”

梁初塵微微一笑:“舅舅,舅媽要把我家房子賣了,這件事您知道嗎?”

宋建成腦仁一疼,轉身沖那專愛惹事的妻子虎起了眼:“你什麽情況?大姐剛過世你要賣人家房子,你怎麽想的?”

林鳳仙嗚咽:“人家還不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大姐生病前前後後花了咱家多少錢呀,你是大方了不計較,我們蓮蓉蓮雲怎麽辦?你眼下又找不著活幹,我眼看著銀行裏的存款越來越少,我能不想辦法嗎我?”

宋建成怒吼:“那也不能打大姐家房子的主意,你把人房子賣了,小塵住哪?”

“我還管她住哪,要是一直坐吃山空下去,我們自己都不知道得住哪了,前前後後砸進去一百五十多萬,你讓她還呀!”林鳳仙不依不饒。

宋建成臉色一陣青一陣紫:“你現在是嫌我錢賺的少,不夠你花是不是?”

林鳳仙一臉陰陽怪氣:“自從歐洲旅行回來之後,我的LV包包就沒換過,那幾個好姐妹都湊了人家好幾次了,我都沒敢跟著一起出門。”

看著丈夫的臉色不對,林鳳仙轉而看向梁初塵:“小塵啊,不是舅媽說你,你舅舅從小到大對你和美麗怎麽樣你很清楚,現在他年紀大了,外面的公司都不用他,你媽那時候生病我們出錢又出力,現在我們家困難了,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梁初塵聽罷,有些無奈的擰眉:“舅舅,水泥廠買了五百萬,除去給媽媽的五十萬治病錢,你們應該還有四百五十萬,這些錢如果不是窮奢極欲,放在銀行裏吃利息都夠你們吃一輩子的了,這麽快就沒有了嗎?”

林鳳仙一聽她算的這筆帳,立即心虛的跳起來岔開話題:“你不提還好,提起這個我們還要跟你算帳呢,對吧老宋,那場地明明可以賣一千萬,慶豐卻只出五百萬就拿下了,這中間都是你在搓和,你老實說,是不是得了人家什麽好處?”

梁初塵眉心一擰:“你在胡說什麽?”

“我胡說!”林鳳仙咬牙,“你問問你舅舅,我是不是在胡說,慶豐在那裏建了攪拌站,一下子把C城所有生意都搶走了,人家秦太太可說了,要是知道我們那塊地要賣,他們秦氏一千萬都願意出,那塊地周圍很快就會規劃成商業重地,慶豐如果在那開發樓盤簡直就是一本萬利的事,哼,如果那時候掛出去賣,我們這輩子就算窮奢極欲也是吃穿不愁的,你老實說,是不是真的像外面傳的,跟慶豐的老總有一腿?所以才會把我們的地偷偷的以那麽低的價格賣給他……”

“你閉嘴!”梁初塵氣得大吼一聲,跟著轉向一直靜默不語的宋建成,“舅舅,當初是我牽的線,可價格是您自己提的,我完全沒有參與其中,您沒忘記吧?”

宋建成老臉漲紅:“怪我自己沒見識,上了當,怪不得別人,更怪不得小塵,你以後別去找人家麻煩了!”

說完,他大步的往屋內走回,一屁股坐回沙發上,一臉懊惱加仿徨。

舅舅說的這幾句話,讓梁初塵胸口一堵。

什麽叫沒見識,什麽叫上當?

難道陸大Boss真的欺負舅舅不懂行半買半騙要走了那塊地嗎?

林鳳仙見了,更加借題發揮:“你自己看看,你把你舅舅害成了什麽樣,他年紀大了,除了經營過一家快倒閉的水泥廠,一點工作經驗都沒有,別人一聽他是曾經的建成水泥廠老板,說他把祖業都賣了,都把他當沒用圖享受的二世祖,現在我們老的老,小的小,你倒好,你媽一死你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還勾搭上了一個又一個有錢的男人,你……”

“你閉嘴!”梁初塵咬牙,“你只有嘴說別人沒嘴說自己嗎?舅舅這麽些年賺的錢還不都被你敗光了?蓮蓉蓮雲也都得了你的真傳,只知道花錢享受不知道勤儉節約,舅舅晚年的生活,可想而知會有多苦悶!”

“你,你這個死丫頭,你還敢來教訓我,要不是你害我們損失了五百萬,你……”

梁初塵真的很想一巴掌拍死面前的潑婦,如果是以前的梁初塵,或許真的要跟她動手了,然而此時此刻,看著客廳沙發上坐著的宋建成,看著舅舅一副無助的樣子,她的心底著實不是滋味。

如果當初水泥廠的價值真的不只五百萬,自己豈不是罪魁禍首!

他們根本不懂得這行的水深水淺,如果真的是她害舅舅損失五百萬,那這輩子恐怕都要被林鳳仙追著罵了!

嘆了口氣,無視於林鳳仙的叫罵,她快速的離開了宋家。

098:居然還敢來這裏

梁初塵將水泥廠的疑問發給福爺,卻一直沒得到回覆,這件事過去了這麽久,突然發出這樣的疑問或許太過唐突。

然而五百萬不是小數目,她必須問清楚,不能讓林鳳仙到處去說慶豐老總的壞話。

坐在慶豐樓下的大廳內,她即想快點見到福森然把情況問清楚,又生怕自己見到的會是最害怕又最想念的那個人。

“呀,是你初塵!”正好下樓辦事的簡佳一見是她,立即走上前來,態度一如既往的和善,“你是來找陸總的嗎?”

梁初塵立即心虛的站起身來,面頰微澀:“不,不是,我來找福爺!”

簡佳疑惑的挑了記眉:“福爺剛剛半小時前的飛機,現在應該已經在飛了,你來之前沒有打電話聯系嗎!”

“哦!”梁初塵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發了個信息給他!”

簡佳明白的點頭,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這個時候,陸總可能就要回來了,你再坐一下,有什麽事跟陸總說也是一樣的!”

陸總?

對,這件事是他親自談的,可她卻不敢去正面面對。

“陸總!”

簡佳的聲音令她渾身一僵。

她看到一行人從大廳外走進來,簡佳跟她道別一聲快速的迎了上去,向為首的那個男人稟告了幾項行程,便快速的離開辦事。

梁初塵立在原地,看著他被一群高層簇擁走向電梯。

她的心底掙紮著,她是想念他的,見到他那一秒開始,整顆心都仿佛重新活了過來,催促著自己靠近他,走向他。

有他在的地方,空氣都顯得那樣的清新。

他身上仿佛有著強大的吸引力,可她想起自己的混蛋和身世,就算母親去世了也不可能把這件事當成沒有發生過。

她依舊是強J犯的女兒,依舊是殺人犯留下的孽種。

叮!

電梯打開了,看著他步入電梯,平靜的臉上冷漠異常。

梁初塵想哭,想沖進他的懷抱,想告訴他自己依舊是那個願意匍匐在他腳下的梁初塵,可命運弄人。

這些都是奢望。

而現在,她甚至得抱著一個問題去質問他。

想到這裏,她迅速的沖了過去,企圖在電梯合上之前進去,卻只看著一步之遙,看著電梯在面前合上。

他的視線,透過狹小的縫隙投到她臉上,捕捉到她眼底的急迫,眸中有一絲情緒跳動。

梁初塵立即拍打著電梯按鍵!

終於,電梯重新打開了,她驚喜的步入,悄然立在他身側,這一切,心靜如水。

不能在一起又怎麽樣?誰也沒有規定她不能立在他身邊,僅僅當個小醜啊。

電梯內,氣氛詭異。

周圍的幾個高層管理人員面面相俱。

剛剛電梯合上之際,大Boss居然動作迅速的按下了開啟鍵,這個大膽的女孩是誰?居然敢來擠這部電梯。

這個大疑惑,沒有一個人敢問出口。

高層人員在到達屬於自己的管理樓層時,逐一向陸厲亨告辭後,離開!

最後電梯升上十七樓。

叮!

電梯打開,陸厲亨頭也不回的先一步離開。

梁初塵盯著他的背影,不斷的做著心理建設,吸氣呼氣,眼看著電梯就要關上,立即一步踏了出去。

那頭的陸大Boss已經進了辦公室,她沒註意到周圍湧上來的人,朝著目標大步的走去。

“梁初塵!”

一聲大喝,一道身影叉著腰從一旁跳了出來,擋下了她的去路。

梁初塵著實被嚇了一跳。

“果然是你,剪了個頭發就以為我們會認不出來了?哼,居然還敢來這裏,膽夠肥的你!”朱小玲磨牙。

梁初塵想起自己的不告而別,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跟這幫一直都友善對待自己的同事解釋。

“對不起,我找陸總有事,請讓一讓!”

“讓什麽讓,我憑什麽要讓一個狼心狗肺的人?陸總那麽培養你,你卻學好了本事去幫騰達做事,太不厚道了吧!”朱小玲一掌將她推倒在地。

梁初塵狼狽的站起身來,沒有話說。

夏常平勾了記下巴:“嗨,小豬,你是因為勾搭大Boss不成才會惱羞成怒憤而離去的吧!”

梁初塵吃驚的掃了他一眼,跟著掃向周圍的眾人。

所有人都仿佛認定了這個原因,頗為同情的看著她。

朱小玲卻並不買帳:“喜歡大Boss的人那麽多,差她一個嗎?如果每個人都這樣,大Boss豈不是不用開公司了,我敢說我們公司百分之九十九的未婚女性都喜歡大Boss,難道就因為大Boss不喜歡自己就可以把知遇之恩也給忘了,去別的公司傷他的心嗎?”

梁初塵瞬間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朱小玲雖然誤會了什麽亂七八糟的,但說的話卻正中紅心。

不論她有多麽配不上大Boss,不論以後他們之間的關系會變成怎麽樣,至少有一點她要牢記,那就是大Boss的培養之恩。

她曾經口口聲聲說他是自己的‘再生父母’,卻一再的不顧他的感受任性妄為。

真的太……

“白眼狼!”朱小玲罵出了她心裏的話。

“夠了你!”夏常平拉開她,跟著沖梁初塵開口,“去吧,大Boss是我遇見過的最好的上司,除了前陣子的性情大變我還沒見他兇過誰,你運氣好,危險期已經過了,現在一切恢覆正常。”

梁初塵點頭:“謝謝!”

直到看到總經理辦公室的門重新合上,眾人才又開始響起了竊竊私語。

“那丫頭怎麽像變了個人似的,這打扮這發型,還有從頭到尾臉上都沒人笑容,不會是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了吧?”

羅英剛剛一直沒有說話,卻是從人當中心思最細膩的人。

夏常平摸著下巴點頭耍帥:“我看電視劇裏,每當一個人性情大變,通常不是一夜之間死了全家,就是被流氓給那什麽了,梁小豬有一次不是被黑道混混給欺負了嗎?會不會後來還發生過更糟糕的事?黑道上的混混可不是那麽容易放棄對付一個人的!”

“別胡話!”

“烏鴉嘴。”

四面八方的紙團擊向他,夏常平立即求饒:“分析,我這純屬瞎分析,一定沒有這樣的事,一定沒有!”

099:只值五百萬,對嗎?

關上辦公室門,梁初塵深吸口氣,走向坐在辦公桌前忙碌的男人。

陸厲亨神情嚴肅,手邊的工作看似利落的進行著,卻只有他自己知道,又多麽的沒效率。

自她出現在慶豐的那一刻,他滿腦子都在猜測著她的來意。

不是在電話中讓森然轉告他不必等她解釋嗎?說的那麽決然,他還以為她真的有能耐一輩子都不出現在他面前。

梁初塵思想鬥爭了半天,還是決定要問個清楚。

她不想林鳳仙到處去說建成水泥廠是被慶豐老總給騙走的,只要她拿到了證據就可以堵上她的嘴。

“老師!”她開口。

他語氣不悅:“你分不清場合嗎?”

“哦,陸總!”

梁初塵深吸了口氣:“我,我來是想問您一個問題,當初的建成水泥廠,也就是現在的慶豐攪拌站,土地出讓的價值是多少?”

陸厲亨擡起眼看她。

梁初塵生怕他誤會,連忙解釋:“您別誤會,我不是來討債的!我只是想確定那塊地當時的價值就是只值五百萬,對嗎?或許根本就不值五百萬,你願意出那個價格買下,根本就是在幫我的忙,對嗎?”

只要他說一句‘對’,只要他告訴她沒有坑舅舅一家,她就可以挺起胸膛理所當然的走到林鳳仙面前,反駁她所有的指控。

只要他一句話,她絕不會懷疑。

“那塊地當然不只值那個價格!”

而陸厲亨,卻沒有說出她想聽的話!

他理所當然的起身,走到她面前,像個無奸不商的商人一樣,輕蔑的勾了記唇:“哪個商人不牟利?只值五百萬甚至不值五百萬,我又憑什麽要出那個價格買下?難道你一直誤會,我是做慈善的嗎?”

梁初塵一時間接不上話。

陸厲亨眼皮微瞇,冷笑:“怎麽?聽到風聲了,知道那塊地可以開發樓盤,慶豐會一本萬利,後悔了?”

梁初塵搖頭:“任何財富都是自己賺取的,那塊地可以開發,可以一本萬利也一定是陸總您自己創造出來的價值,如果在我舅舅手上,水泥廠只會變得更不值錢而已!”

陸厲亨冷哼,從抽屜裏拿出一本支票本,彎身‘刷刷刷’寫下一連串數字,撕下,遞到她面前去:“拿去吧!”

“什麽?”梁初塵不明白。

“你今天不就是來拿錢的嗎?”

梁初塵搖頭,她沒有這個意思,真的沒有。

陸厲亨將支票塞進她手中,冷漠的開口:“拿著吧,慶豐已經仁之義盡,今後如果還有什麽不利的傳言,我會走法律途徑。”

支票從梁初塵的手中飄落,她緊咬著下唇看著面前對自己冰冷異常的男人,心底無法言喻的刺痛著。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他,沒了溫柔,沒了謙和,只有不屬於他的冷酷。

“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我知道老師一直都是我最初認識的那個有原則有底限的良心商人,今天來這裏,是我做錯了,對不起!”

她一個彎身,九十度鞠躬,跟著大步的往門外走去。

“梁初塵!”

陸厲亨出聲,連名帶姓,不帶一絲感情。

她的腳步停下,回頭看向他。

“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陸厲亨手撐著桌面,視線淡淡的看著地上的那張支票,語氣中透著一絲冷絕,看似沒有過多的情緒。

梁初塵有些不敢相信:“什、什麽?”

“我說!”陸厲亨目光平靜的看向她,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慶豐不歡迎你,我,不想再見到你!”

喉嚨一酸!

梁初塵‘嘔’了一記,迅速的用手掌捂住嘴唇,推開辦公室門,跑了出去。

洗手間內,流水聲‘嘩啦啦’的掩蓋住了女子的低泣聲。

梁初塵趴在洗手臺上,眼眶紅紅的,迅速的沖去自己的嘔吐物,跟著洗手,清理好自己。

然而,一想起剛剛在辦公室內他說的話,心底的苦澀再度抽搐般,令她又狠狠的幹嘔了起來。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被自己深愛的人討厭是那麽難受的一件事,就連心肝脾肺腎都在一瞬間叫囂著接受不了,卻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他終於討厭自己了。

她再也不用擔心自己辜負了他的期望,傷害了他的感情。

今後,她終於可以大方的看他,註視他,不必擔心被他發現引起不必要的盤問,從今以後,大膽放心的愛他就好了,不用怕他知道,反正他已經討厭自己了。

眼淚撲刷刷的落著,跟面前的水龍頭比賽似的。

梁初塵一個勁的告訴自己這樣很好,卻發現自己完全像個自作自受的傻子。

四六胡同的四合院內——

梁初塵坐在惠敏芳老人家專屬的藤椅上,閉著眼搖擺著,神情木然。

以往的這個時候,她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去醫院的路上,又或者到處打工,每天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想著怎麽賺足醫藥費,怎麽讓宋慧玲女士少受一點痛苦。

現在,她走了,在處理完所有的身後事之後,她也徹底的閑了下來,每天除了發呆也沒什麽別的事可做,一時間竟找不到了人生的方向。

唐奕將一杯花茶擺在她面前,自己喝著另一杯:“今後,有什麽打算?”

“沒有!”梁初塵擡眼望天,苦澀一笑,“原本是有打算的,現在……沒了!不過我一定會好好生活的,我還要為奶奶養老送終呢!”

100:他確實很有地位

她會為爸媽好好盡完這份責任,只是現在,她需要一點時間,需要再多一點的時間重新振作。

唐奕默默點頭。

想起芳奶奶跟他說的那些事,想起她老人家驚恐的生怕宋慧玲女士真的不擇手段的將小塵也帶到另一個世界。

索性,他們都猜錯了。

虎毒不食子!

就算恨意再濃,執念再深,面對正真的生離死別,深藏在內心的母愛還是戰勝了一切。

她好端端的坐在這裏,感覺讓人安心。

“跟我混吧!”唐奕開口要求,“做我的助理,雖然沒有雙倍工資,但我今後賺來的稿費都由你來保管,怎麽樣?”

藤椅陡然停下!

梁初塵遲疑的看向他,跟著無奈一笑,繼續搖著,語氣慢而輕悠:“我知道,一定是奶奶告訴你的,我可怕的身世不但沒有嚇走你,反而讓你更堅定的要照顧我們祖孫倆,唐奕,你的心是怎麽長的,你這麽善良真的沒問題嗎?”

唐奕否認:“我的這一想法並不是出於善良!”

梁初塵嘆氣搖頭,對他的話也不想深究,只是將自己的想法說出:“我只是想說,你不必那麽好心,我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麽慘,知道身世也不過是這幾個月的時間,難受、困惑、自卑也不過是這幾個月,在此之前,我活得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瀟灑自在,而從今爾後,沒有宋慧玲女士的叫罵和時刻提醒,我又可以忘記那不光彩的一切,過沒心沒肺懶散敷衍的生活,每天還會有最疼愛我的奶奶準時叫我起床,想想都覺得好幸福!”

唐奕無奈一笑,這丫頭到現在還是固執的以為自己是在同情她。

他不否認有一半是因為恩情和同情,但更多的,是順應自己的心意,不過現在繼續跟她糾纏在這個話題上深入分析,估計也無計於事。

“既然被你看穿了,那好吧!”唐奕沈思了一記,“我前陣子報名進了穆老的古玩鑒定班,既然你暫時也沒什麽方向,那就一起去吧,就當開啟自己另一段人生!”

另一段人生!

這五個字令她腦海一亮,心情乍好。

不過更令她感興趣的卻是……

“穆老?”梁初塵面色一正。

“穆青山!聽說過嗎?”唐奕介紹,“是C城一位非常德高望重的人物,在古玩界的地位數一數二,他的那雙眼睛被業內稱為火眼金睛,很多年代久遠的物件擺在他面前,真假一看便知。”

梁初塵回憶著曾經宴會上的那一幕,默默點頭:“是了,是他!我曾有幸見過他一面,他確實很有地位!”

就連秦武森都對他畢恭畢敬。

“你居然見過穆老!”唐奕感覺匪夷所思。

穆老深居簡出,近幾年已經很少出現在公眾場合,也從來不接受媒體采訪。

而他從小酷愛這一行,多少次特地去穆老的古玩收藏館游覽都沒有碰到過一次,這次報名鑒定班,也是沖著能見到穆老一面而去的。

而面前這個看似普通的小丫頭,卻居然有幸見過穆老。

他不得不佩服梁初塵的好運:“你果然比我幸運!不過要進穆老的鑒定班並不容易,名額也很有限,我現在就幫你打電話過去問問看。”

唐奕說著,沒等她回答就先一步起身撥打電話。

而此刻,梁初塵的腦海裏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她想起自己曾經闖的禍,想起惠明朗老人家那些嚴厲的指控,這輩子除了宋慧玲女士,她最對不起的恐怕就是那個一心培養她成才,為她創造各種機會,想盡辦法讓她出人頭地能傲然屹立的男人。

他將自己當成璞玉,認真專註雕刻,自己卻令他大失所望,成了一塊廢物。

不僅如此,她還毀了他準備了那麽多年的項目,她記得惠敏瑯老人家說過,那是他的夢想,兒時便有的夢想。

她不負責任的說無法回報,造成的後果也只是嘴上說說要‘彌補’卻沒有任何實際行動,現在想想,難怪他會讓她永遠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這樣混蛋的梁初塵,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嫌棄。

如果,如果入了鑒定班,是不是就有機會接觸到穆老,到時候是不是就能有機會說服穆老,去幫他了?

心底湧過一陣暗流。

是的,哪怕只有一線希望,她都應該努力試試看,反正現在的她已經一無所有了,還有什麽可怕的。

梁初塵堅定的一咬牙,一掃連日來的頹廢,立即從藤椅上起身:“唐奕,幫我報名,我一定要進鑒定班!”

——

唐奕對她說的話很上心,第二天一早就拉著她往鑒定班跑。

一路上,他跟自己說著鑒定班的各種規矩。

“這次的鑒定班只招收五個人,現在報名的有四個,除我之外個個都有雄厚的背景,還有最後一個名額我私下跟陳助手打過招呼替你留著,穆老篩選的嚴苛,許多人沒來就先望而生畏了,這也給了我們這個機會!”

下了車之後,兩人迅速的往報名處跑去。

“穆老收學生的標準一定很高,像我這樣一竅不通的會不會被立馬趕出來?”梁初塵表示很擔憂。

唐奕微微一笑:“別怕,有我在!”

梁初塵無奈:“我就是怕丟你的臉,我反正是無名小卒一個,臉皮厚的很!”

唐奕輕笑一記,自然的牽起她的手走進大型博物館,博物館入口處掛著很大的橫幅,上面五彩繽紛的寫著‘招賢納士,求才若渴’八個大字,看得梁初塵極度心虛。

“唐大神,你可來了,報名就快截止了,你的朋友來了嗎?快,叫什麽名字?我替你登記!”

“梁……!”

“林蕭蕭!”

101:說話就說話,別動手

不知何時,身後有人來了,聲音搶先他們一步。

陳助手一臉為難的看著晚了一步的來人:“抱歉,只有一個名額了!”

“那就公平競爭吧!”來人說得一派輕松隨意,壓根不覺得自己應該退讓,硬是將原本的先到先得弄成了淘汰制。

梁初塵無奈的吐了口氣,轉過身對上他的視線,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麽背,居然在這個時候遇見秦明朗,而他此刻帶來報名的正是剛上任的正牌女友——林蕭蕭!

兩人男俊女靚CP感十足,一個有身份,一個有名氣,一出現就引起了小範圍的轟動,閃光燈乍現,林蕭蕭極自然的擺著各種姿勢讓人拍照,還笑容甜甜的自在無比。

根本就不用比,秦明朗出馬,她哪還有什麽勝算!

女神林蕭蕭也是這麽想的!

她扯了記秦明朗的手臂,笑得一臉甜美:“明朗,你不是說已經跟穆老打過招呼了麽?競爭這種事太殘忍了,我沒有什麽興趣哦!”

秦明朗寵溺的一笑,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了記,跟著眼神灼灼的轉向梁初塵,陰暗的視線掃過兩人牽著的手,霸氣的臉上散發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陳助手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出聲提醒:“五分鐘後,穆老親自傳授鑒定入門,唐大神,你還是先進去吧!”

秦明朗沖林蕭蕭開口:“你也進去吧,這裏我來擺平!”

林蕭蕭點頭,先一步進了鑒定班,陳助手有些為難的出聲:“這位先生,這樣有點不合規矩,我們……”

秦明朗極其隨意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在陳助手眼前晃了一晃,陳助手立即面色難看的不再說話。

“我在外面等你!”

秦明朗沖著林蕭蕭出聲,直到目送她進入教學室,立即一把扯過梁初塵往遠處帶。

梁初塵的手臂被扯得生疼,卻不敢得罪面前的煞神。

然而他剛剛才壞了她的好事,她的心情也沒有那麽美麗。

看著她一副不受教的模樣,秦明朗一把將她推堵在墻壁上,邪氣的壓低氣息:“梁初塵,你好大的膽,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在這跟別的男人親親我我的。”

“你說了給我一個禮拜時間,明天才是最後一天!”梁初塵極不習慣他這樣靠近說話,下意識的格著雙臂擋在兩人之間。

秦明朗氣得忍不住捏緊拳頭:“照你這意思是不到最後關頭絕不出現嘍?”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見他情緒不穩,梁初塵做防備裝,知道自己打不過他。

“你……”秦明朗被她的話氣倒,“我什麽時候對女人動過手?”

“呵!”梁初塵被他的話逗笑,多少次跟她大打出手的人是誰?

“你不算女人!”秦明朗猜出她的心思,利索的丟下一句話,果然見她一臉氣絕。

見她情緒因為自己而波動,秦明朗心情陡然好了許多,退開幾步涼涼的問:“剛剛那個男人是誰?”

“朋友!”梁初塵松了口氣,終於可以站直身,理了理衣領。

“朋友?”秦明朗不是滋味的咀嚼,“我以為這陣子處理母親的身後事已經夠你忙的,沒想到你還有時間交朋友,看得出來感情還不錯!”

梁初塵沒興趣聽他陰陽怪氣,幹脆直奔主題道:“倉促辭職是我不對,秦總要怎麽處罰我都認了,至於其它的……秦總曾經救過我,幫助我脫離苦海我都記得,只是我的能力有限,根本沒什麽可以回報秦總的,現在秦總如願得到了如花美眷,我再不濟也是個女人,鞍前馬後的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在這裏就正式向秦總您提出辭職了,謝謝秦總曾經的栽培,我很感激!”

秦明朗的臉色,隨著她的話一寸寸變黑,他氣憤的一把扣住她的衣領:“感激就夠了嗎?你這是在跟我劃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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